即將接任世界臺灣商會聯合總會第30屆總會長的李天柒,是1990年越南剛革新開放時,就前往投資的第一批臺商之一。在海外經商三十餘載的李天柒,親自參與了讓越南 90年代被稱為「亞洲四小虎」經濟奇蹟時期,對於當地的人文與商業條件,有特別深厚的理解,更是協助過許多臺商在越南立足。
時代的輪轉 臺商重返越南
李天柒回憶到,其實早在60年代就有一批臺商進入越南,但是隨著越戰爆發和局勢動盪而一度退出,直到越南統一並革新開放後才有機會恢復商業往來。因為經歷過長年的動盪,越南境內百廢待舉,此時外商的進駐成為了越南重建的重要夥伴。
最初是為了尋找生產傢俱的檜木原料而進入越南的李天柒,配合越南政府的政策,在當地設置初級的加工廠,以提供當地除了林業以外的工作機會。但當時因為貿易禁運的關係,商品不能直銷美國。所以李天柒在越南當地只生產半成品,再出口到臺灣二度加工成完成品的模式,讓傢俱產品得以突破當時的貿易禁運,銷往更廣大的國際市場。
1995年美國和越南建交,貿易限制逐漸鬆綁,許多產業鏈才得以在越南形成,而李天柒也在2002年正式在越南設置可以加工完成品的廠區。
而在李天柒在越南設廠的機會,也讓許多臺灣的老師傅在本土製造業逐漸凋零之際,有再度就業的機會。他也坦言,因為語言和文化的差異,讓這些技術培養需要花更多的時間來完成。
疫情封鎖 睡在工廠的日子
2019年年末,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全球,越南政府為了平衡國內就業需求以及控管疫情,還數度實施過「三個就地政策」(即就地工作、就地吃飯、就地睡覺),包括他本人在內和七成左右的基層員工,有數個月的時間都一同生活在工廠裡。
對此,李天柒除了提供員工穩定的工時與加班機會外,對於不能返國的臺籍員工,也提供了額外的旅遊津貼,讓思鄉的臺籍員工可以有額外的假期放鬆心情。
心繫當地教育 建設投資創造雙贏
長年在越南投入製造業的李天柒,談到對於越南的未來發展,他注意到越南教育資源的不均。他提到,即便是如胡志明市這樣的大城市,白天還是有許多年輕人在做日領的臨時工。(編按:根據家扶基金會在2021年的調查,越南學校的擴張速度來不及消化應就學人數,也是越南政府近年急需解決的問題。)
對此,李天柒曾向越南多個地方政府提出建言,建議要廣設技職學校,提升當地勞動人口的職業技能,才是讓越南的工業發展進入下一個階段不可或缺的重要建設。他也認為越南臺商或臺灣政府,其實也可以考慮投資或協助學校建設,用以培養人才、建構企業管理模式。
建造平臺 扶植青年企業
李天柒提到,作為越南開放以來第一批進駐越南的「元老級」企業,他也不吝於為其他廠商提供協助。
比如說,當時越南政府對於外商出口有著嚴格的規定,只允許外商以「來料加工」的模式經營,讓外商無法直接取用越南當地的木材加工外銷,對於經營傢俱業的李天柒來說影響甚大。因此他藉由參與造林,他也以「取一棵樹,種一棵樹」的模式獲得原物料,並取得越南政府的出口許可。他也將這個模式推介給一樣來越南的同行,讓他們可以一起取得許可在越南就地生產、銷售全球。
另外,李天柒也和其他臺商合資興建「巧聖廟」,因多為傢俱、木器廠商,故以古時的木匠名家「魯班」為祭祀對象,成為了臺僑在越南聯絡情感的信仰中心。
對於即將接任世總總會長一職,李天柒提到,他們這一輩已經屆齡退休,該做的事情應該是聯合資源建立平臺,給青年人機會,讓經驗可以獲得傳承。「時代在進步,像AI這些高科技的技術已經出現,商業模式也在改變,這些不懂的事情就讓年輕人操刀,我們這輩給予支援,讓他們可以走得更順利一點。」他說。
陪著越南走過改革開放、篳路藍縷的時期,經商之餘也在當地留下建設。李天柒看見科技業在越南的進駐,明白時代繼續向前輪轉,期盼自己能退而不休,讓臺僑與臺商能在越南創造更多延續兩地繁榮的「經濟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