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我對美國還沒有那麼熟悉,還算是個移民的新手,上篇文提到的男侍者對我們那些不尊重的態度,當時的我只覺得他的舉止怎麼這麼奇怪,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接著我回家之後越想越不對,才把發生的事情慢慢拼湊在一起,頓悟這個情形就是種族歧視。因為當時的我的腳步還沒有站穩,被錯待反應比較慢,才沒有當下找經理反映。現在的我可以很敏銳的感知,只要是「如果我是六呎高的白種男性,我就不會有這樣的遭遇」的形況,就是種族歧視。
我回家後跟先生複述整個狀況,問他該怎麼做,先生竟然說沒憑沒據算了吧,但是我覺得讓我朋友遭受這種待遇,建議她來這間餐廳的我對她非常抱歉,況且我朋友當時還笑笑地說:「沒關係,我遇到類似情況好幾次了,有次還被美國人問過是不是我女兒的保姆。」我當下的反應是,這樣當然有關係,那些人怎麼可以這樣自以為是的不尊重別人。
後來我想想,為了避免之後跟我住同一區所有講中文的朋友去這間餐廳用餐遇到不愉快,還是該跟德州公路餐廳的總公司反映一下,所以我去他們官網反映了,我花了兩個小時打了一封電子郵件說明整件事情的經過,信尾還問貴公司的這位員工的行為是否代表德州公路餐廳不歡迎說華語的顧客上門?
結果幾天後收到非常官方樣版的回應,加個兌換券,老實說有點失望,我寧可不要兌換卷,換成接到他們的來電,至少我想知道他們以後會怎樣避免類似狀況,但是我收到回應代表他們有收到我的訊息,也看到他們把回應附件給事發餐廳,聊勝於無。
更不可思議的是,我把經過分享給在北美的華人,有些人竟然認為我就是沒事找事的奧客,認為餐廳總公司對於莫名其妙的投訴通常就是給張兌換券堵他們的嘴,對於這種被區別待遇還能幫加害方說話的態度我也真的服了,如果大家都給美國人「華人是怎麼對待都不會反抗」的印象,華裔在美國的政治和社會地位要怎麼提升?
我當然知道一封抗議信沒有什麼大作用,但是如果每個被區別待遇的華人都做出適當的抗議,長期累積下來是有意義的,在這件事情之後,我這些年來投書聯繫過幾間不同的公司即是如此。
最後再次重申這些不愉快的插曲只是特例,大部份時候美國當地人都是和善有禮的,錯的是這些特例,不是德州公路餐廳本身、也不是美國整體。然而正因如此,遇到「除了種族之外無法解釋」的區別對待狀況時,我們不該忍氣吞聲,而是為了所有的華人和我們的後代,向極少數種族主義者強力表達我們的不滿,讓我們美國華人得到應有的尊重,並期待種族主義能在不久的將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