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世界臺商聯合總會第9屆總會長及僑務委員的呂春霖,是在越南改革開放後的第一批前往投資的臺商之一,也是許多臺商景仰的前輩;早年靠著家族的水產養殖技術在越南起家,除了經商的成就,讓呂春霖獲得眾人信賴的緣由,不可不提他在越南許多政策和法令上不透明的時期,為了協助臺商社群而創辦刊物、成立商會以及籌辦越南臺商學校等事蹟。
熱心公益的呂春霖,可謂是今天臺商得以在越南立足的重要造橋者。
不羈少年接手家業 黃昏產業外移重生
呂春霖出生雲林口湖鄉,他回憶起自己的少年時期,坦言當時比較叛逆,高中沒畢業就獨自跑到臺北打天下,直到退伍以後才回到雲林,擔任福樂奶品公司的業務,不久,年僅20多歲的他便到了香吉士公司擔任業務主任,三年後更自行創業代理「小紅莓」飲料,可惜這次卻沒能成功,只能收手退場。
在外累積豐富銷售經驗的呂春霖,也不再是長輩眼中的叛逆少年,便讓參與家族的養殖事業。呂春霖回憶說,除了虱目魚、草蝦這類常見品項,提供養殖難度高的鰻魚到日本,更是家族重要的生意,但是當時雲林因為超抽地下水,導致地層下陷嚴重,讓雲林沿海養殖業一度難以為繼。好在呂家已建立出好口碑,日本客戶不希望他們的技術失傳,便提議將養殖移往海外,於是呂春霖便踏上了旅外之路。
技術轉移 貿易發家
前往越南之前,呂春霖曾在斐濟進行養殖,但因為該地適用大英國協的環保法規,無法擴大規模,隨著越南在1986年改革開放,呂春霖在客戶協助下,於次年前進越南,展開了他在越南超過三十年的拓荒之路。
初到越南時,呂春霖發現該地的養殖模式還相當原始,並沒有投入飼料、集中密集等措施,而是類似粗放的方式,讓養殖魚蝦靠吃天然海水中的食物當作養份,所以在臺灣養半年就足夠出貨的魚種,在越南需要兩年。而且冷凍和加工設備老舊,也無法達到足以外銷的品質。
因為當地政府需要技術與資金,所以呂春霖初期只能採取「包廠」方式,向當地廠商提供設備及技術來換取漁獲。後來也逐漸將業務拓展,從引進養殖設備開始,將重心轉往進口貿易發展。
開路先鋒 辦刊物凝聚臺商以組織商會
1990年代以後,大量臺商湧入越南,呂春霖常耳聞有人非但沒有站穩事業,反而因為不熟當地法令,或是遇到不肖翻譯介入詐騙而血本無歸。
於是呂春霖和當地臺商便和外貿協會合作,將越南法規及商訊翻譯成刊物,但是在有了刊物之後,為了找到需要這些資訊的臺商,所以便決定要讓臺商在越南有一個「組織」,這便是日後商會成立的緣由。
然而,越南政府的法規對於人民集會結社設有限制,何況是外國人的團體。呂春霖經過多年奔波,分別在1994年及1996年於我國駐越南辦事處的南、北兩駐處所在地成立「越南南部地區臺商聯誼會」及「越南北部地區臺商聯誼會」。1997年,呂春霖又將兩會整合為「越南臺灣商會聯合總會」,並受推舉為首屆總會長。
擔任會長期間,呂春霖也持續出版會訊,內容包含重要法令、以及當地新聞要事的翻譯,還要留意越南當地的審查。每一期的會訊都是呂春霖親自審核校閱的,是所有臺商在越南發展必讀的重要刊物。
看見社會問題 創立越南臺灣學校
作為組織早期越南臺商社群的「大學長」,讓呂春霖付出最多心血的,便是在1994年開始籌措,如今已成為東南亞規模最大、學生人數最多的海外臺灣學校「越南胡志明市臺灣學校(Taipei School in Ho Chi Minh City)」。
提到辦校的初衷,是因為當時臺商除了酒家,沒有其它健康的休閒活動,也衍生了很多社會問題,呂春霖都看在眼裡。為了讓臺商可以在地安家,決定成立學校,而胡志明市重視臺商的貢獻,也支持臺商學校的設立。
但要讓外國人在境內辦理學校並不容易,越南雖已經濟開放,但中央政府仍屬於共產體制,沒有法源可辦;呂春霖為此跟越南政府斡旋,甚至為此將越南的教育部長及國安部長請到臺灣考察,包含文化部、公安部、安寧總局等部會首長,呂春霖幾乎都登門拜會過,最後越南政府終於同意採聯營模式辦理學校,由越南推出西貢石油公司做代表,至於臺商部分,則由呂春霖的洋拓公司出任。他回憶到,即便辦校一事獲得臺商僑界熱烈的支持,但要出面經營學校責任重大,洋拓還是憑著使命感,義不容辭地接下。
畢竟商會和投資可以退出,但是學校一但成立後便不可能退。呂春霖提到當初四處奔走,甚至「直達天庭」遊說首長的動能,跟當初籌辦商會的初衷一樣,是一種責任感,尤其在看到這些臺商的家庭及孩子沒有好的安置時,更感到自己的義不容辭。
學校成立以後,呂春霖夫婦也是親力親為,擔任起和家長、師資間溝通的橋梁,對於學童權利及教學品質嚴格把關。
在越南臺灣學校及將迎來創校三十週年之際,回首過往,呂春霖當年勞碌種下的種子,如今已結成豐碩的果實、栽培莘莘學子,是造福無數在越僑民的重要「種樹人」。